社会上的万丈光和亮,聚集了一个个劳动身影所贡献的微薄力量。每一个努力打拼的身影,都有其故事。有的人为了维持生计;有的人为了梦想;有的人为了保护工作的尊严;也有的人是为了成就别人。这些小人物一直都在你我眼前,以平凡普通的姿态,过实实在在的日子。
你好,我叫陈有为,今年26岁,是一名殡仪师。
第一次看到尊体的画面,我的确受惊了。那时我大概十三四岁,跟着爸爸到医院太平间接体,也不是第一次跟着爸爸去工作,但正眼看见尊体,还是头一回。
当年,设备和遗体保存的技术并不如现在先进,所以当存放遗体的冰柜一打开,是视觉和味觉的冲击。画面不是很好看,防腐的味道非常刺鼻。那一天我特别安静,和平时叽叽喳喳向爸爸问东问西的我很不一样。爸爸察觉到我的不寻常,想尽办法帮我克服脑海中不断重复播放的画面。他说,人总会死,没有什么可怕的。
高中毕业后,爸爸发现台湾有念殡葬业的科系,问我有没有兴趣。其实他也不是非得让我当接班人的意思,纯粹觉得如果我能做,那也挺好的。我没有太浓厚的兴趣,但也不抗拒,毕竟从小跟在爸爸身边,也算是间接地接触这个行业。
首先,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殡葬业;再来,不是每个家庭都可以接受自己的孩子从事这一行,而我正好符合这两个条件,那就姑且一试。
在台湾念书的同时也打工实习,渐渐地对这个行业产生兴趣。又或许是小时候跟着爸爸办事时的所见所闻,早已在我心里种下一颗未发芽的种子。
有一次,爸爸凌晨接到一起车祸毁天伦的案件,一家三口旅游回程发生严重车祸,婴儿被抛出车外不治身亡,母亲受重伤。后来,在婴儿出殡之前,他的父亲推着坐轮椅的妻子到殡仪馆化妆室看孩子最后一面,那一幕非常触动我的心。
我当时还不会人情世故,但看着受重伤的母亲坚持看孩子最后一面,他们内心的痛苦连旁观者都感受得到。可能外人会以“这是意外,谁也不想”的话语安慰父母节哀,但不要伤心是不可能的,为人父母一定会自责内疚。
身为送行者,驾灵车是我们的工作范畴之一,每位殡仪师都应该要会。
驾灵车不允许出任何差错,基本是以零失误的机率为准则。因为这是往生者的最后一程,最重要的一程。
一般出殡车队的排序是护灵车、灵车、亲属车队或大巴。行前准备不会在出殡当天早上才进行,基本是前一天要确保准备就绪。负责护灵车的同事会在办丧事期间规划出殡路线,清楚知道出殡当天该走的路。
要确保车油充足、轮胎安全,还有最重要的是“smart tag”。如果在大道收费站卡着过不了,跟在后方的家属车队都先走了,那岂不是很尴尬?
我们的交通路况比较混乱,所以必须全神贯注,注意其他车辆来往,即使前方的护灵车开得比较快,我们也不能为了紧紧跟随而罔顾交通安全,还是要以自己驾驶的车辆安全为主。
有时候,我们会根据家属的要求,在出殡时载往生者“ 游街 ”。人生无法重来,那么就再走一遍生前最喜欢的地方,与熟悉的老朋友告别。
做我们这行的,都看得很开,因为今日不知明日事。
【原文摘自于 访问The Interview 网站】 原文链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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